逐字稿来自语言转文字
hello，大家好，欢迎来到 Empty Mind 脑袋空空，我是七七，一个目前生活在上海的刚刚结婚不久的普通女性。首先要跟大家道个歉，因为我这两天感冒了，所以我的声音有很重的鼻音。转眼间就到了今年的 12 月份，距离我开始做播客这件事情过去了整整一年的时间，这一年的时间里，我基本上是每个月一更。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我感觉做播客这件事情好像把我今年整个生活的历程给串了起来，就是它记录了我每一个月，每一个阶段不同的心理状态。
所以在一周年的这个时间节点，我也特别想感谢一下我的听众，因为到年底了，一般来说，每年的年底都是大家年终盘点的时候，或者说是定下一年计划的时候，以往每一年在这个时候我都会有一个动作，我近十年基本上每一年都会去买王潇的趁早的笔记本，我觉得应该会有一部分听众知道王潇就是算是我们学校中传的大师姐，然后也是趁早这个品牌的创始人，他们品牌他们公司有一个拳头产品，就是它的这个趁早笔记本每年都会出，会有各种各样的颜色，这个本子里面有各种给你做计划的表格，然后我是怎么在使用这个计划本？就是我会在这个本子的第一页就是它的扉页，上面写上我今年就是我的几个大目标，然后我就会把它写在扉页上，然后它还有周计划、月计划，嗯，会有一些，留下一些空格给你去复盘，然后到年底之后回过去看这几个大目标是不是都完成了，然后今年我暂时还没有买这个本子，是因为我今年对做计划还有设定目标这件事情有了一些新的思考。
其实我在之前的博客有跟大家聊过一期类似的内容，我印象里应该是第四期叫做计划，总让人失望，冲动，或许是做自己的机会。然后那一期我主要就是在说，就是因为我其实是一个 MBTI 里的 p 人，就是我的 MBTI 测出来的是INFP，就是很虚无缥缈飘在天上的那种。
我在日常生活里其实不是一个做事情非常一板一眼的人，所以很多时候我虽然会给自己定很多计划，但是很多时候当我没有完成我的计划的时候，或者因为拖延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完成计划，没有达到我的目标的时候，我就会有一种破罐子铺出来的心态，或者说更加拖延，对自己产生很多负面的反馈，然后这种感觉进一步的就让我自己觉得更加被束缚住。所以那一期我其实就是在讲，有时候可能你会发现当下的纪实性，还有这种冲动和灵感，才会真正的给你做你自己的机会。其实今天这期也有一点点类似，有点也异曲同工。
我记得我之前就给大家推荐过一本今年很启发我的书，叫做为什么伟大不能被计划。这本书是两位 OpenAI 的研究员合著的一本书，一个叫做肯尼斯斯坦利，一个叫做乔尔雷曼，他们两个人都是 ChatGPT 的核心研发人员，这本书所谓的主旨其实就是在说，为什么世界上最伟大的那些发明，那些成就，都不是所谓的按部就班的严密的计划造就的。他们两个发明了一种算法，叫做新奇性探索。这个概念核心的一个理念就是他们觉得如果你一开始就向着一个非常明确的目标去努力，去设计，那么你就会走不远，因为一个明确的目标有时候会窄化你的探索范围。
比如说他们在做一个算法教机器人直立行走的时候，如果一开始你就一门心思想让这个机器人直立行走，那一般来讲你就会在这个算法当中刻意的去避免让这个机器人摔倒的方案，可是经过他们的测试，恰恰是那些很随机的让他摔倒的这些方案，最终以最快的速度让这个机器人实现了直立行走。
因为恰恰是那些摔倒的方案教会了机器人怎么从地上爬起来，让他们学会了踢腿这个动作，而把踢腿这个动作反复强化，恰恰就是能够让这个机器人最终实现直立行走。所以其实一个机器人从完全不摔倒到学会摔倒，其实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它经历过越来越多的场景，越来越多的复杂性，就会习得越来越多细微的技能。在这本书里，它称这些细小的偶然性的技能叫做踏脚石。比如说莱特兄弟发明了飞机，那其实在同样的历史时期里面，有无数的发明家就可能不叫飞机，反正就是想要发明一个可以承载人在天上飞的这么一个器物。
但是最终发明飞机的是莱特兄弟，而莱特兄弟其实最早他并没有设定一个目标，说我要发明飞机，他他们其实是自行车的制造商，他们在研究自行车技术的时候得到了很多灵感，然后慢慢的最终演变成了能够飞上天的自行车。还有包括第一台世界上第一台电子计算机的发明是基于电子管，但电子管其实根本也不是为了计算机而被发明出来的，那除了人类历史上这些伟大的发明之外，人类个体的成长也是一样的。其实我们中国人特别爱，有时候特别爱强调，比如科班出身，但是其实很多世界文明的摇滚乐手、演员、作家，他们很多人都是半路出家，包括一些企业家，他们刚开始都是干着跟他们自己职业专业毫不相干，毫不搭尬的事情。所谓的很多成功者，实际上他并没有一开始就想到他最终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并没有一开始就立下宏伟的志愿，我一定要达到一个什么程度，一定要成为一个什么什么样的人。他们很多人都是先去做一些事情，然后发现了自己更感兴趣的东西是什么，包括像Facebook、校内、 YouTube 刚开始成立的时候，它都是线上交友约会平台。
那慢慢的大家就发现社交需求不是只存在于异性之间，或者说在亲密关系之间，整个人类都需要在线上社交。但很多人可能会觉得这本书或者这种观念其实说的都是一些伟大的目标，或者说伟大的发现和发明。那其实基于我们每个人自身的生活，我们的生活道路，我们的人生选择目标和计划，难道就是不对的吗？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很久，就是假如目标这东西是一个具有欺骗性的东西，我们为什么要设定目标呢？然后这段时间我在看李小龙的生活的哲学，其实我原来对李小龙的印象就是他是一个武大明星，他在好莱坞非常厉害，让他把中国功夫的这个概念带到了西方。
这段时间在读他的所写所说的那些东西，你在他发现李小龙其实是不光在功夫这件事情上，其实他整个人是一个非常，按我们现在来说就是非常禅定的一个人，他非常喜欢读哲学，但它并不归一于某一种哲学，比如说西方的或者是东方的，而是它把所有这些东西融合起来。比如说他也不信奉任何一个门派，武功门派不迷信任何一种权威，并且他并不把自己树立成一种权威，他反复会强调觉知，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这种活在当下。
awareness 就是他是一个非常锋利的人，然后有一个章节，他就是在讲目标这个东西，他就说目标不一定非实现不可，他往往只是提供一个前进的方向，就非常简短的一句话，然后这句话我之前也写在我的小抱桶里面，其实我上周就写了一篇文章，就叫做目标并不一定非实现不可，大家如果感兴趣的话，也可以去微信搜索小报童，然后搜七七的不时尚生活就可以看到。
我就我当时看到这句话的时候，瞬间就觉得脑子通了，就是这句话好像非常普通，也不像一个所谓的京剧，就很平实的一句话。但是我就觉得好像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突然就明白了，其实目标这个东西只是为了给我们提供一个往前走，往哪个方向走的那个方向而已，它并不是一个我们必须要到达的一个地点。
其实为什么伟大不能被计划，这本书里也讲到我们为什么很难放弃目标思维，就是因为如果我们放弃了目标思维，其实就意味着我们放弃了存在着一条绝对正确的道路这样的想法，如果这就是你的世界观，那么你自然就会捍卫在你看起来正确的那条道路，并且与那些看起来误入歧途的人发生分歧。但奇怪的是，如果目的地本来就不存在，那么所谓的正确的道路也不应该存在。
我就想到有一天我坐在我们家阳台上，然后在看这本书，然后看着看着，我突然就想到了我这几年以来有一个潜藏在我心底的一个焦虑的来源。我当时就坐在阳台上，然后我就看着那个窗外的那个景色，就是有一种恍惚感，我原来在北京上了大学，然后一直就在北京生活了好多年。
嗯，然后我可能就想好了我的职业道路，我的人生规划都是基于我之前的那个轨道的想法，没有想过去别的地方，别的城市生活，然后我经常跟我家属，跟我老公说，其实我之前对上海这个城市是挺陌生的，就是自从我几年前来到上海之后，我一直感觉我走到了人生的一个岔路口，一个分道上，我老是觉得好像我那个主线剧情还没打完，我这个主线剧情去哪了？然后我那天坐在阳台上，我就想，可能我家属听了就觉得很生气，但是我的脑子为什么一定要去这么去模式化的构思我的所谓的人生道路，或者说我觉得好像我的人生有了一条所谓的正确的本该怎么样的主线道路。
实际上主线剧情和岔路口全部都是因为你脑海里给自己设定了一条所谓的正确的道路和一个所谓的执念，其实这些东西都是不存在的，每一个人的人生本来就是有偶然性叠加而成的，而不存在有一个什么鲜艳的剧本。可能就是李小龙所说的就是不要把目标转化为一种执念，因为当你有执念的时候，就你就无法全方位的觉察当下存在的种种的可能性和机会，你就会天然的对这些东西视而不见，因为你过于专注在所谓的执念上了。比如说在平常的生活里，我们每个人都有这样的体验，就是当你很焦虑又很专注的时候，当你焦虑在一个事情上的时候，你很容易没有办法关注和感受到周边的环境，在你面对人生很多重要的抉择的时候，当你过分的执着于你很早之前就定下来的一个目标，不保持那种灵活性的时候，即便是一些机会和提示就在你面前，也会被你忽视。比如说这本书里就提到一个心理学大师叫做理查德怀斯曼，他就做过一个很有趣的实验。这个实验是什么呢？就是他拿了一份报纸给这个实验的参与者，要他们每个人去数这些报纸当中一共有多少张照片。研究结果就表明，那些很沉浸于数照片这个目标的人，他完成任务的时间比那些不太专注于这个目标的人要更长。
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那些没有把目标太当回事的测试者就会发现，在他翻到报纸的第二页的时候，他的内侧已经写了一句话，就说不要再数了，这份报纸总共有 43 张照片，他就直接得到了这个实验的答案。我突然想到我自己高考之前，然后准备报学校的时候，然后那时候因为中学开始就有一个目标，当时就很爱看那个新概念作文大赛的获奖参赛文章。当时大部分文艺青年不能说文艺青年，文艺中学生都会很喜欢郭敬明、韩寒，然后就很迷那个新概念作文大赛。当年就是新概念大赛有一些保送名额，比如说什么一等奖保送复旦什么之类的，但是我又特想上复旦，我上一期播课讲就是我小时候最开始其实是想上我爷爷的大学，就是南京大学，然后来到高中的时候，我就终于有了自己的梦校，就是复旦大学。那我是怎么发现中船然后动了这个念头呢？其实中国产品大学原名叫北京广播学院，我记得就是有一天我们英语老师就是给我们订了那个英文周报，反正他就是他那个报纸上会有一些英文的各种各样的采访和报道，每一期上面都会有一部分习题。这个英文报纸上有一期就有一个采访，采访的是一个叫做王某某的女生，然后这个女生就是兔司机这个漫画的创作者。我不知道现在的年轻小朋友还知不知道兔司机这样的一个漫画形象，反正我们当年还是挺流行的。然后这王猛他之前就是中国传媒大学动画学院的一个学生，我当时也就无心中看了这个报道，其实当时我就是通过这个报道才关注到这个学校的，很多时候我就想，如果当时我在我自己的成绩不是那么稳定的情况下，我非常非常执着于我，就要一口气上复旦，我就只关注这一所学校，那我肯定就不会那么留心在一个普通的英文周报上看到了这篇采访，在这个采访中流星到了中传这个学校，当然很多人比如说他对一个梦校很有执念，嗯，然后我没有考上，我第二年在复读，甚至有的人可能为了上自己理想那个学校考了好多好多年，他可能也是另外一种人生体验。
但是站在我的现在往前回看我自己的感想和体验，就是
很多时候人生的重要的节点和转折，它确实是非常具有偶然性的，然后这些促成这些偶然性的东西，很多时候就是你需要把自己放在一个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的一个场域里，一个状态里面，你才能够去抓住一些可能性和机遇
所以总的来说，其实我这期播客想跟大家分享的一个心态是什么呢？就是随着吧，可能年龄见长，就是原来感觉不到，就是比如说小时候总觉得执念这个东西是个很好的事情，它是个褒义词，我定下一个目标一定要实现，它是一个非常积极向上的，然后代表着一种人的意志力跟执着。
但是现在就会觉得它实际上放到我们现实的生活里，你在你跟生活去磨合的这个过程当中，你就会发现有时候过分的执念，他其实对你的伤害是更大的，正是因为这个世界上其实根本就不存在一条所谓的我们臆想出来的绝对正确的道路，你遇到的莫名其妙的一些不在你预设范围之内的事情，它会给你未来带来什么样的可能性和机会，给你塑造出一个什么样的生活状态？包括大家都知道，就是乔布斯当时中途退学，他很大的一个兴趣爱好就是书法。所以苹果的平面设计跟它的排版和它整体的视觉，其实就是乔布斯最在乎的核心的那个东西。这些东西就是基于他从学校退学之后，基于自己的兴趣爱好发展出来的一个产品，最后变成了一代一代演变成了苹果这样的一个品牌。他在自己的自传里就有写，如果我当时没有退学，如果我没有去参加那个书法班，那么个人电脑可能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好的排版。
当我们现在大家都在说这是一个不确定性的世界，唯一确定的东西就是不确定，其实某种程度上也意味着给了我们更开放的一种机会和可能性，因为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这种不确定都是存在的。这本书里面就说我没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不知去向何处，恰恰是信息收集器的一种天然的运行方式，不知前路通往何方才是人类能创造伟大事物的原因。所以这期的方法论其实是我自己总结的一句话，叫做不要过分执着于我要成为什么，而是多想一想我可以做什么。就像这本书里说到的，根据当前所处的位置决定应该去哪里，往往会比根据想要去哪里来决定前进的方向来得更明智。
我觉得对于我们每个人来说，可能某种程度上的这种思维的释放就是在于每个人都在问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或者生活的意义是什么。我觉得大家现在基本上可以产生一个共识，就是人生本无意义。很多人都会说意义是自己寻找的，我们要去给自己寻找一个意义。但是其实对于我个人来讲，我现在常常会想，我们需不需要去寻找，或者说给我们自己一个人生的任务或者目标。当然我觉得每个人的想法可以不同，也就是说把这种计划和目标导向的思维转变成一种以好奇心跟行动力为导向的思维，然后在一定程度上跟着你的这种直觉，顺应当下的节奏。
我们不需要给我们每一个行为、每一个选择、每个决策去强加一个意义。比如说在达尔文的进化论当中，我们常常说物竞天则，适者生存。而细胞的产生，有机体的形成，生命的进化，它有一个终极目的，就是为了生存。大家都知道细胞分裂速度是无比的快，那其实越简单的生命体，它越能够得到快速和有效的扩张。人类一般一次性生一个孩子，可能最多也就生最多，最多可能也就生 2 到三个孩子。但是比如说对于其他的哺卤动物而言，小狗小猫它一次性生个五六个孩子完全不在话下，是很常规的操作，所以如果按照生存和繁衍最简单的细胞，是不是更接近净化的目标？所以在这本书里，其实它偏向认为生命体的产生本身就是一个偶然性的结果，就是无数个混沌的无机物互相碰撞而突然产生的一个极其偶然的结果，它偶然性的碰撞总是会制造出一些从未有过的东西，或许这个才是生命最深层的一个动力来源。
所以每当这个时候，我想到我们在苦苦追求所谓人类的意义，就比如说这个地球可能在整个宇宙当中也是一个非常偶然性的产物，本来我们就是基于偶然性，终究也会回归到无意义和偶然性当中。所以讲回来，可能我今年仍然会用一个本子，或者就在电脑上面去写一个年度的计划，或者说今年我想要去完成的一些事情，但是同时也告诉自己不要对这些事情抱有太大的执念，保持一种心理的灵活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可能当一个事情并不是如你预期发生的时候，转念想一下，它可能给你带来了另外一个机会。
我们现在老说什么选择比努力重要，但是这句话真的太抽象了，在事情没有开始之前，谁能够说这一步的选择到底是一个好的选择还是一个不好的选择呢？我觉得可能倒不如说所谓的对的选择和错的选择。对于一个个体来讲，你选择了什么，什么就是对的选择。 today 之前有很多留言跟我说，我声音陪伴他们度过了很多睡不着觉的夜晚，但我真的很想说，其实听到这里的你就是这档播客的听众这一年来给我带来的支持、鼓励和陪伴更多。然后前段时间我很多播客其实都有一个听友群，但是我之前从来都没有建过群，就是没有拉过群，因为我也不知道我该建了群之后该怎么去运营，或者说在该怎么在群里跟大家沟通和说话。但是我现在觉得也可以尝试有另一种方式把大家聚集在一起，至于这个群里大家怎么去沟通，怎么去交流，我觉得我也不用提前顾虑，提前计划那么多，就把它交给一个偶然性。
我会把入群的方式放在 show notes 里面，之后也会放在节目的公告栏里，大家觉得感兴趣和有需要的话也可以加进来。那好啦，以上就是本期脑袋空空的内容，我是七七，你也可以在我其他各种各样的平台关注我。